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21章 书魂夜语
城东某大学的老图书馆 这地方孙老师守了快二十年。
她叫孙玉芬一个名字和她人一样带着点旧式温婉又透着股韧劲的中年女人。
岁月在她眼角犁出了细密的沟壑也把古籍区里那种混合着陈年纸墨、微霉尘埃和旧木头的气味深深浸入了她的肺腑和衣裳。
她熟悉这里的每一排书架每一册线装书的脾性就像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
可自从进了二零零六年这“熟悉”被打破了。
事情起于初冬第一场雪后。
每天下午五点半闭馆铃声像一声疲惫的叹息响过之后孙老师仔细检查完每一个阅览室最后锁上古籍区那扇沉重的、包着铜角的木门。
然而每当她回到一楼的值班室准备淘米做晚饭时楼上那绝对不应该有人的古籍区便会传来一阵清晰的、不急不缓的翻书声。
那声音孙老师形容不来不像现在学生们哗啦啦的躁动也不是风吹书页的零乱。
它沉稳有节奏带着一种老学究般的认真劲儿一页一页又一页在空寂的老楼里显得格外碜人。
头几次孙老师只当是自己听岔了是老鼠?或者是哪扇窗户没关严灌进了风?她捏着那把磨得油光发亮的大号手电筒重新上楼打开古籍区的门仔仔细细地照角角落落地看。
手电光柱劈开沉滞的黑暗惊起几只伏在梁上的灰蛾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书架森然林立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那些千百年的典籍在黑暗里屏息凝神散发着幽古的气息。
翻书声在她推门的瞬间便戛然而止。
次数多了孙老师心里发了毛。
她跟图书馆主任提过一嘴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为学校“迎评促建”忙得焦头烂额闻言摆了摆手:“孙老师咱这可都是唯物主义的阵地那些个怪力乱神的话可不敢乱说。
肯定是老鼠回头我让后勤科多放点耗子药。
” 孙老师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老楼年头久了保不齐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尤其是在这藏纳了无数先人思想与故事的故纸堆里。
流言还是像暗处的苔藓悄悄滋生起来。
有夜归的年轻馆员说好像看见过古籍区有微弱的、绿油油的光;打扫卫生的临时工则信誓旦旦说曾闻到里头有股淡淡的墨汁和旧棉絮混合的怪味儿。
这些话传到孙老师耳朵里让她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
她不是没想过退缩调个岗位或者提前内退。
可一想到这些视若珍宝的古籍万一交给个不经心的年轻人被虫蛀了被潮气沤坏了她就像心里被针扎了一样。
这书库里有她青春的影子也有她不愿言说的寄托。
她的独子十年前也是在这所大学读书最喜欢泡在古籍区后来……一场急病带走了他。
儿子当年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那本他没能读完的《岭表录异》都成了孙老师心底不敢触碰的禁忌和隐秘的念想。
守着这里仿佛就能离儿子的气息近一些。
恐惧与一种近乎偏执的责任感还有那隐秘的母爱在她心里激烈地搏斗。
最后她下了决心要亲手揭开这谜底。
那是一月里一个极寒的夜晚天气预报说零下二十九度。
北风在窗外呼啸像无数冤魂在拍打着窗玻璃。
孙老师提前跟主任说身体不适要早点休息。
她没回值班室而是早早藏身在了古籍区最深处两排高大书架形成的阴影缝隙里。
那里堆放着一些待修补的残本气味更加浓重呛人。
她裹紧棉大衣脚下踩着厚厚的棉鞋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感觉自己快要变成另一本被遗忘的旧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冷像细针透过厚厚的棉衣往骨头缝里钻。
就在孙老师手脚快要冻僵意识也有些模糊的时候闭馆的铃声响了。
冗长、空洞在建筑里回荡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异动发生了。
没有脚步声没有光影变化。
在她斜对面靠西墙的那排专门存放本地史志民俗类书籍的书架上中层一本蓝布封皮、纸页焦黄脆硬的旧书毫无征兆地自己动了一下。
孙老师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只见那本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着平稳地、缓慢地从书架里滑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封面上《双城拾遗录》五个模糊的宋体字在手电筒余光勉强扫到的微暗里隐约可辨。
书就那样悬停在离地约一米五的空中然后书页开始翻动。
哗——哗——哗—— 正是她每晚在楼下听到的那种清晰而沉稳的声音。
书页翻飞得极快仿佛阅读者不是在品读而是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纸页摩擦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被放大带着一种催人心魄的紧迫感。
孙老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点声响惊动了这超自然的景象。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本自行翻动的鬼书恐惧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种麻木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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