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20章 隧洞回音
老郑在这条线上走了快三十年。
隧道不长也就一里多地可里头是另一个世界。
外面天光再亮一进去光线立刻被黏稠的黑暗吞噬殆尽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像根脆弱的针勉强刺破一小片墨色。
空气里是铁锈、朽木和湿土混杂的味儿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冰冷的寒意沁入骨髓。
这条隧道当年修建的时候死过人。
不是轰轰烈烈的塌方而是一个叫小菊的女工夜里收工时脚下一滑从十几米高的脚手架上栽了下来头磕在水泥墩子上没等送到卫生所人就没了。
这事在当年的工程记录上有寥寥几笔算是“意外伤亡事故”。
但在老郑这些老铁路嘴里传得就邪乎了。
说小菊当时年纪轻模样周正家里穷来工地干活是为了给病重的爹妈挣药钱。
人没了赔偿金下来得拖拉家里人来闹过几次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自那以后这隧道就时不时有点“说道”。
有司机半夜过隧道恍惚看见轨道边站着个穿工装的女人一晃就没;还有人说能听见里面有女人哼歌调子幽幽的听不清词。
老郑以前是不大信这些的。
他觉着自己一身正气又穿着这身铁路制服啥邪祟敢近身?再说他熟悉这隧道的每一寸墙壁每一根枕木就像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
可今晚邪门。
脚步声。
不是他自己的。
他那双厚重的翻毛皮鞋踩在碎石道砟上是“沙、沙、沙”的沉闷声响。
可在这声音后面紧跟着一个几乎同步却又轻那么一点、脆那么一点的脚步声。
“嗒、嗒、嗒”像有个影子贴在他身后刻意模仿着他的节奏。
老郑猛地停住竖起耳朵。
“沙……”他自己的脚步声停了。
“嗒……”那个声音几乎在同时也戛然而止。
隧道里死寂。
只有头顶偶尔渗下的水珠“滴答”落在轨枕上声音清晰得吓人。
手电光往身后扫去光柱尽头只有空洞的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股凉气顺着老郑的脊梁骨往上爬头皮有点发麻。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也许是回声?隧道拢音他知道。
可这回声也太……太像真的了。
他试着加快脚步“沙沙沙沙”。
“嗒嗒嗒嗒”那个声音如影随形。
他放慢“沙……沙……” “嗒……嗒……”一丝不差。
老郑心里毛了。
他想起小菊的传说。
这隧道竣工前最后一道工序是清理轨道边的碎石小菊就是在那时候出的事。
他甚至模糊记得当时自己好像也在场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嘈杂声混着哭喊……具体情形记不清了那年月工地上死个把人虽然也算大事但日子总得往下过记忆也就慢慢被尘土掩埋了。
现在这被掩埋的记忆似乎被这诡异的脚步声给刨了出来。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黑暗用尽力气吼了一嗓子:“谁?!谁在那儿!” 声音在隧道里碰撞、回荡。
“谁……谁……谁……” 层层叠叠的回音像是好多人在学舌。
老郑屏住呼吸听着这回音渐渐减弱。
就在那回音即将彻底消失的刹那最后一个“谁”字的尾音极其突兀地轻轻向上一挑变成了一个清晰、短促带着点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凄婉的女人轻笑: “嘻……” 这一声“嘻”像根冰锥子瞬间扎透了老郑的耳膜直插进他的脑仁里。
他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了起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一缩几乎让他窒息。
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比外面的寒风更冷。
他不敢再回头拼命迈开双腿几乎是踉跄着往前跑。
手里的信号灯剧烈摇晃光斑在隧道壁上疯狂跳跃像受惊的兔子。
身后的脚步声也立刻跟了上来不再是模仿而是紧追不舍“嗒嗒嗒嗒嗒”又快又急仿佛就贴在他的后脚跟。
跑!快跑!老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想起家里炕头上温着的烧酒想起老婆子絮絮叨叨的关心想起刚参加工作那年师傅带他第一次走进这条隧道时说的话:“小子铁路上的规矩心里得亮堂别自己吓唬自己。
” 可现在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那声笑真真切切! 就在他快要跑到隧道另一端出口已经能看到洞口外朦胧的夜色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噗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冰冷潮湿的道砟上。
信号灯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玻璃罩子碎了唯一的光源熄灭。
黑暗彻底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将他吞噬。
完了。
老郑心里一凉。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个“东西”正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慢慢地靠近。
一股阴冷的气息包裹了他他仿佛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尘土混合着某种陈旧血腥的气味。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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