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40章 黑河遗恨
2005年的冬天李小兵踏着齐膝的积雪终于找到了这个在地图上已被抹去的地方。
他是从沈阳来的带着父亲临终前模糊的嘱托。
“去黑河看看咱家根在那儿。
”父亲李建国说这话时干裂的嘴唇哆嗦着眼里有种小兵读不懂的东西。
知青点比他想得更破败。
几排土坯房塌了大半唯有最里头那间还倔强地立着像是专程等他。
木门虚掩着小兵一推积雪簌簌落下迷了他的眼。
屋里寒气逼人土炕上的苇席烂了大半露出底下黑黄的棉絮。
墙角结着蛛网一只灰鼠倏地窜走。
小兵放下背包开始翻找——不是寻宝只是想找到一点能连接他与父亲的痕迹。
在炕洞深处他摸到了一个硬物。
是个铁皮盒子锈得厉害。
小兵费了好大劲才撬开里面是一本用油布包着的日记本封皮已经脆化轻轻一碰就掉渣。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
“1975年10月15日。
今天是我在黑河的第三个冬天。
大雪封山我们无事可做围着火炉听老赵讲鬼故事。
他说这地方日伪时期是乱葬岗夜里常有哭声。
周胜利笑他迷信我却信。
有些东西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 小兵一页页翻下去。
日记主人叫王卫东哈尔滨人1973年下乡到此。
起初记录的多是知青生活——垦荒、学习、同伴间的趣事。
字里行间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变化发生在1976年。
“4月18日。
我又看见周胜利偷偷收听敌台了。
这是第三次。
他说只是好奇听两句就关。
我相信他可是...上级已经找我谈话了。
说我有觉悟应该积极向组织靠拢。
我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页被撕掉了。
再往后笔迹变得凌乱颤抖。
“5月2日。
我举报了胜利。
他们说他会被送去劳改。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5月14日。
胜利死了。
他们在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老赵说他是自杀的脖子上还挂着那个收音机。
我完了是我杀了他。
” 日记到这里越发混乱有些页面上有深色的污渍像是泪痕又像是血。
“他们都说这里闹鬼。
昨晚我听见有人敲我窗户出去看却什么都没有。
是胜利吗?是他回来了吗?” 小兵合上日记胸口发闷。
窗外天色已暗风雪更大了。
他决定在这里过夜——最后一班回县城的车早就开了。
他生起带来的固体酒精炉啃着冷硬的馒头继续读那本日记。
后面几乎全是王卫东的忏悔和越来越严重的幻觉。
他写道自己常在夜里听见脚步声看见窗外有人影同屋的知青都说他疯了。
1976年底日记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三个字:“他来了”。
小兵把日记塞回铁盒和衣躺上土炕。
寒冷像针一样刺透羽绒服他蜷缩着许久才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寒意把他冻醒。
酒精炉早已熄灭月光透过破窗在炕前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兵猛地发现炕沿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破旧的军大衣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啜泣。
那哭声不大却钻心刺骨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小兵浑身僵硬想动动不了;想叫叫不出。
“你...你是谁?”他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哭声停了。
那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月光照在他脸上——如果那还能称为脸的话。
平滑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用墨水写着的三个大字工工整整像是小学生练习簿上的字迹: 王——卫——东 小兵尖叫一声猛地坐起。
天已大亮阳光刺眼。
他还在那间破屋里浑身被冷汗浸透。
是梦吗?可那感觉太真实了。
他哆嗦着点亮酒精炉取暖发现铁盒开着日记本掉在地上。
捡起来时他注意到封底内页有一行小字之前被忽略了。
“若有人找到这本日记请告诉周胜利的家人我对不起他。
我的骨灰撒在了黑河里日夜忏悔。
——王卫东1976年冬” 小兵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这里有微弱的信号。
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爸当年在黑河下乡时是不是有个叫周胜利的同伴?”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知道?你爸从不提这个人的。
”母亲的声音有些发抖“周胜利是你爸最好的朋友76年夏天淹死了。
从那以后你爸就像变了个人。
后来他拼命复习77年考上大学就回了城再也没提过黑河的事。
” 小兵的心狂跳起来:“爸的原名是不是...王卫东?”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改过名字?为什么从没告诉我?” “不...不是他改的。
”小兵看着手中的日记忽然明白了什么“妈周胜利还有家人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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