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202章 鬼矿遗书
我叫李卫国是个参军转业的地方干部。
身上还带着战场留下的硝烟气心里揣着建设新中国的火热。
上级说这里条件艰苦但要克服要把过去的黑暗彻底清扫干净让它在新社会里焕发新生。
办公室里头更是狼藉。
文件、报表、图纸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掺着煤尘的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阴湿的气味像是积攒了太多发霉的纸张和说不清的怨怼。
我带着两个年轻的助手小张和小王开始清理。
头几天一切正常只是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人贴着脊梁骨吹气。
小王嘀咕说晚上听见有脚步声在空走廊里响小张笑他胆子小是风吹动了破门板。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角落一个看似坚固、实则背面被虫蛀空了的文件柜底层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油布包裹。
扯出来沉甸甸的沾满黑泥。
打开是一叠信札或者说是一叠“遗书”。
纸页泛黄发脆字迹大多歪歪扭扭用的多是铅笔、木炭甚至有些像是用指甲蘸着什么暗红色的东西划上去的。
那红色年代久远已然发黑但我指尖触碰时心头莫名一悸仿佛嗅到了铁锈混杂着绝望的血腥气。
“爹、娘:儿不孝怕是回不去了……这矿是阎王殿小鬼子跟二鬼子(指伪满警察)都是活阎罗……昨天又塌了一次埋了十几个……王把头说我们是‘坑木’死了就换新的……” “秀英吾妻:俺腿断了发炎烂了生蛆……他们不给治扔到等死的‘病号棚’……棚子漏风比外面还冷……俺想你想娃……下辈子俺给你当牛做马……” “弟:哥不行了。
饿吃的是橡子面拉不出屎……井下透水泡了三天才捞上来……身子都胀了……记住咱是山东莱芜张庄人别忘了根……” 字字血句句泪。
这些无声的控诉来自一个个被磨盘碾碎的生命。
他们有的有名有姓有的只有一个绰号或者干脆就是“某某同乡”。
我握着这些纸片手在抖。
窗外天色暗沉下来办公室里还没拉电线我们点着煤油灯。
灯火苗跳跃不定把我们的影子长长地、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上。
小张和小王也凑过来看看完脸色都白了半天说不出话。
“李……李主任这……”小王声音发颤。
我深吸一口气想把胸腔里那股憋闷压下去。
“收好这都是……罪证。
”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我把油布包重新裹好放在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旧办公桌抽屉里锁上。
那把老铜锁“咔哒”一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天晚上我们睡在办公室隔壁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屋里。
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些血泪文字还有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面孔。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办公室有动静。
先是“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我们还没通电哪来的电流?我披衣起身凑到门缝边看。
这一看汗毛都竖了起来。
办公室天花板垂下那个早已不亮的灯泡此刻竟然在闪烁!明一下灭一下那光不是正常的暖黄而是一种惨淡的、阴森的幽蓝色。
随着闪烁房间里光影剧烈晃动桌椅板凳的影子被拉长、扭曲像一群狂舞的鬼魅。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借着那诡异的闪光我看见房间里那些原本杂乱摆放的桌椅正在自行移动!不是被拖动而是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推动它们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慢地、却又目标明确地向房间中央聚集。
空气中温度骤降。
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笼罩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仿佛能感觉到房间里挤满了“人”。
看不见形体但能感受到那无边的悲凉、刻骨的怨恨以及一种焦灼的期盼。
他们沉默着但那沉默比任何呐喊都更有力量。
煤尘味混合着井下特有的阴湿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腐臭浓郁得让人作呕。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擂鼓般狂跳。
我不是没经历过生死(战场上见的多了)但这种超乎常理、直抵灵魂深处的恐惧是另一回事。
我紧紧攥着拳指甲陷进掌心。
“是……是那些矿工兄弟……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轻得几乎听不见。
灯泡的闪烁骤然停止一片漆黑。
死寂。
几秒后它又猛地亮起依旧是那惨蓝的光但稳定了些。
而那些聚集到中央的桌椅无声地围成了一个圈仿佛在无声地诉求在迫切地等待一个答案。
我明白了。
完全明白了。
他们不是要吓我他们是要我抽屉里的那些东西。
那些浸透了他们血泪的遗书那些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他们要一个交代要一个昭雪要历史记住他们曾经如何活过又如何死去。
我猛地拉开门走到那张办公桌前。
手有些抖但还是坚定地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
油布包裹安静地躺在那里。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对着那空荡荡、却又仿佛挤满了魂灵的房间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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