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我真不想当卷王第60章 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愿接的硬骨头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前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躲避瘟疫一样死死地钉在自己的茶杯或笔记本上。
后一秒当孙大海和李卫国的视线如同两束精准的探照灯穿过重重人影稳稳地落在角落里的江澈身上时整个会议室的磁场都变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无声的默契一种心照不宣的转移。
原本压在所有班子成员心头的巨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巧巧地挪动了位置悬在了江澈的头顶。
江澈的后背瞬间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他脸上还维持着低头看笔记的姿势但眼角的余光已经能感受到那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好奇、解脱、幸灾乐祸与审视的目光。
他手里那支无意识画着小人的圆珠笔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刺耳的拖痕。
完了。
这两个字像两块冰从他的尾椎骨一路冻到了天灵盖。
他原本以为水泥厂这颗大雷是上天派来解救他的“友军”能把所有领导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好让他继续缩在角落里享受安宁。
他万万没想到这颗雷没炸到别人却奔着他来了。
这哪里是友军这分明是精准制导的巡航导弹!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战壕里庆幸炮火都落在别人阵地上的士兵结果一抬头发现敌军的炮兵观察员正拿着望远镜微笑着对自己指指点点。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分管工业的副镇长那个刚刚还急得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此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甚至还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动作舒缓得像是在公园里打太极。
其他几位副镇长也都不约而同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原本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看好戏”的闲适。
只有江澈感觉自己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条生路。
装傻?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不行他刚刚才被全县通报表扬被誉为“懂管理、会思考”的人才现在说自己不懂谁信? 直接拒绝?说这事不归我管?更不行。
在孙大海和李卫国这种级别的领导面前尤其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说个“不”字就是公然打他们的脸是不识大体是辜负组织“厚望”。
他感觉自己被逼到了一个死角前后左右都是墙唯一的出路在头顶但那是一个他死也不想爬上去的晋升阶梯。
“咳。
” 镇长李卫国一声干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那洪亮的声音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小江同志你是大学生脑子活看问题角度新。
对水泥厂这个事你有什么想法随便说说畅所欲言嘛。
” 李卫国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但江澈看得分明那笑容背后是一种“卧龙啊快给我变个戏法”的殷切期盼。
“随便说说”这四个字是官场上最毒的砒霜。
说好了是“思路清奇勇于担当”;说不好是“眼高手低夸夸其谈”;但不说就是“思想僵化毫无作为”。
所有人的目光这下从“若有若无”变成了“光明正大”齐刷刷地聚焦在江澈身上。
江澈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李卫国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旁边不动如山、眼神深邃的孙大海。
孙大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催促没有逼迫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压力。
那是一种“我知道你行别装了”的洞察一种“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有什么惊人之举”的审视。
江澈知道今天这一关躲是躲不过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李镇长孙书记各位领导”他站起身姿态谦卑“水泥厂的问题确实是个硬骨头非常棘手。
” 他先是附和了大家的普遍看法姿态放得很低。
会议室里几位副镇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说了句废话谁不知道棘手? “刚才几位领导都谈了困难我也非常认同。
工人的安置是核心镇里的财政是底线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
” 江澈继续说着正确的废话大脑却在以每秒一万转的速度疯狂思考着脱身之策。
他不能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那会立刻让他成为第一责任人。
他必须把这个球以一个谁也无法拒绝的姿态踢出去。
分管工业的副镇长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靠着一个菜地出了风头真遇到这种硬仗马上就得原形毕露。
李卫国眉头微皱似乎对江澈这种不痛不痒的开场白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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