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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耻第154章 绳索

--- 帝国的意志化为具体的政令如同无形的犁铧开始深耕金川这片板结已久的土地。

“改土归流”已非纸面方略而是化作了流官手中丈量田亩的绳索士兵脚下新辟的道路以及学堂里那些尚显生涩的诵读声。

然而这场触及根本的变革其推行之路远比攻克神木崖更为崎岖充满了无声的抵抗、无奈的妥协与新生的阵痛。

孟坤示范区的深水区:荣耀与束缚 孟坤的宣抚使司衙署如今成了金川乃至整个帝国西南瞩目的焦点。

他身着官服的身影既是一种象征也处于漩涡的中心。

在陆弘毅的授意下流官同知(姓周一位精于刑名钱谷的干吏)的权力被实质性地扩大。

衙署内新设的“户房”开始依据初步清查的田亩册尝试征收定额的田赋取代以往土司随心所欲的摊派。

这立刻引发了微妙的反噬。

一日几位寨老联袂来访言辞恭敬却绵里藏针:“孟大人朝廷的赋税我等小民不敢不遵。

只是这田亩数目与祖辈传下来的似乎有些出入……且往年我们只需向头人缴纳些粮食、山货便可抵偿一切。

如今这银钱实在难以筹措啊。

” 孟坤心中明了这既是事实(传统计量与官方丈量确有差异且货币经济在此地极为薄弱)也是一种试探看他这个“自己人”是否会站在他们这边对抗流官推行的新法。

他若一味偏袒则周同知无法开展工作朝廷会视他为无能或异心;他若完全站在朝廷一边则好不容易积累的威望将顷刻崩塌。

他沉吟片刻采取了折中之策。

他先是以宣抚使的身份向周同知陈情说明当地物产交易多以实物为主请求允许部分赋税可以折纳粮食、药材或皮革并宽限首次征收的时限。

周同知考虑到实际情况亦知不可操切勉强同意。

随后孟坤又召集寨老拿出部分朝廷赏赐给他的财物垫付了部分困难户的首期赋税并承诺会设法引进内地的商贾帮助他们将山货卖出好价钱以换取银钱。

这一手既维护了朝廷法度的严肃性又体现了对乡梓的体恤更展现了他作为沟通桥梁的不可或缺。

周同知虽然觉得孟坤有些“乡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若无孟坤这赋税征收怕是寸步难行。

而寨民们则觉得“孟大人”确实在为他们着想心中的抵触缓和了不少。

然而孟坤自己也清楚这种依靠个人威望和财力垫付的方式绝非长久之计真正的解决之道在于发展经济改变这片土地的生存模式。

他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削权与架空的暗战:无声的侵蚀 对于绰斯甲等尚存实力的大部王坚与陆弘毅采取了更为精细和耐心的策略如同庖丁解牛瞄准其关节之处。

韩震手下的“山民”活跃在绰斯甲部的各个寨落。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探子更像是在阴暗处播种的人。

他们散播流言:“老土司昏聩只知盘剥看看孟坤大人治下日子多么安稳!”“听说朝廷要在山下开大市盐巴像雪一样白铁锅像纸一样薄可惜我们这里头人不让去交易。

”“抵抗?神木崖的石头还不够硬吗?” 这些话语如同慢性毒药侵蚀着土司的权威和部众的忠诚。

同时经济封锁的绞索越收越紧。

官方严格控制盐铁输入绰斯甲地区其价格在黑市上飙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普通蕃民怨声载道一些小的头人也开始暗中与流官设立的边境巡检司接触用情报或有限的合作换取一些赖以生存的物资。

绰斯甲土司感受到了这股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压力。

他试图强硬应对惩处了几个“通敌”的小头人结果却激起了更强烈的反弹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械斗。

他也曾想过联合其他残存势力但看到孟坤的榜样又担心自己被孤立成为朝廷下一个重点打击的目标。

在这种内外交困、人心浮动的局面下他的统治根基正在一点点被掏空。

王坚并不急于求成他要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让时间和经济压力替他完成大部分的征服工作。

直接设流区的铁血与抚慰 在那些权力真空、直接设立州县厅的地区变革则伴随着更直接的血与火。

一处新设的“安靖厅”流官带着胥吏和少量驻军试图推行编户齐民触及了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家族(其家族长辈曾是已故土司的管家)的利益。

该家族煽动族人以“汉官夺我祖产”为名聚众围攻官署打死打伤数名胥吏。

消息传来王坚毫不犹豫。

一支五百人的精锐甲士连夜开赴该地以雷霆之势包围了肇事家族所在的寨子。

没有过多的劝降在明确警告后军队发起了攻击。

寨墙被“旋风炮”轰开甲士突入顽抗者格杀勿论首恶及其核心党羽被当场处决人头悬挂在新建的官署门前示众。

血腥的镇压带来了短暂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恐惧。

但紧随军队之后到来的是陆弘毅派出的宣慰使和满载粮食、食盐的牛车。

宣慰使当众宣布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并开仓放粮赈济在冲突中受损的无辜百姓。

流官再次出面重新、并且更加“公平”地(至少在程序上)丈量土地将部分被首恶家族霸占的田地分给了无地或少地的贫苦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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